摆脱了噩梦的缠绕,意识反应来过来的时候,自己被一片漆黑所包围着。渴求光明的生理本能催促着我努力把沉重的眼皮给揭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棕褐色的天花板的一角。
又是这个天花板。自己到这里的次数已经数不清了。不,其实我自己从来都没有去核算过所谓的次数。每一次都只是作出“啊,又是这里”的感叹。次数对我来说不过是毫无意义的东西。
乏力的上肢竭力撑起上半身来。盖在身上的薄被子下滑到腹部。
“醒过来了?”
我扭过头看向那在一旁打点着物品的发出问候的女性背影。被三段式扎起来的长发据她说是为了方便工作的原因。
她,玛丽是这浴云村的医疗所的年轻护士,一直当医生的助手,协助医生的工作。
“嗯。”竭力发出的声音低沉得大概只有我自己能够听见吧。
“你稍等一下。”
说完她就转身向着房间外面走去。不一会就手上端着一碗子进来。对我说道。“喝了它吧。”
那个带着丝丝泥土褐颜色的液体。
又是这药。每一次我出现在这里都会被要求喝上一碗这样的药。甚至还让罗尔煎药,所以就算在家的时候也会被要求喝药。不知道为什么被这样求着,但是医生的说法是这对我的身体有好处。
有好处,但是毫无意义。
我接过碗。碗沿靠上嘴唇。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干脆利落就好了。”玛丽看我解决掉这碗药之后貌似颇有感触地说道。
“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
“因为其他的人都是一直喊着‘不行、不行,受不了,太苦了 ’之类的话企图不用喝药。”
我放下了已经喝干净的碗,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最后补充上了一句。“……我也,觉得很苦。”
“嘛、当然也有那些想趁机揩油的家伙。”玛丽从我的手中取回碗。
我从床上下来跟着她走。
“对了,你的行装还有这次任务的报酬都放在了那边。这次的药草比我们要求的量还要多一些。医生说作为答谢,偷偷给你多加了些报酬,但是千万别让村长或者工会的人知道。明白了吗?”
“嗯。”顺着玛丽指示的方向,我发现了我的物品。
“罗尔在哪里?知道吗?”
直到现在,罗尔都没有出现。我一开始只是以为它外出一会而已,但是现在却开始有点担心。因为我发现背包里面缺少了某个东西。
“罗尔喵吗?它先前把药草给了我之后就出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当时说是出去办点事情。”
“好的。谢谢。”我的心里已经有点底。
道谢后,我挽上行装,走出了医疗所的门。
红色是这村落的象征颜色。
红颜的树叶、红色的档帘布、朱红的屋顶、红褐的柱梁。
热雾腾腾是这里标志。
四处都是温泉散发出来的水蒸汽。到了夏天,在正午的太阳底下,这水蒸汽便让人十分懊恼的存在。相反到了寒冷的季节,这水蒸汽却又成为了人们的保护伞。
刚刚踏出门口没几步路,就看到了罗尔的身影向这边走来。
身影有点摇晃。于是我加快脚步走到它身边。
“主人~”
内疚,这是我从它的脸上看出来的信息。
罗尔,是我的随行猫,一直年老的随行猫。
“那个……”
它欲言又止。
“没关系。”
我将身上的行装交给它。
“你先把这些东西带回家。我出跟村长汇报一下任务。等下就回去。”
“……是喵。”
罗尔走了几步之后,我也向着坡上的工会出发。没有走几步,后面再次传来罗尔的声音:“请不要勉强喵。”
我装作没有听见,默默继续我的步伐。
驻足于工会的门前,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音。低头穿过帘幕瞬间,里面的杂乱的情况投射在我眼球里。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拿着肉块大声喧哗的猎人不在小数。吵闹、胡乱、甚至是胡作非为。看板娘的桔梗小姐跟抚子小姐都尽力制止。而这里的负责人则是独自坐在柜台的一角不停地喝酒,独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管世事的态度。
恶心的世界。
我的到来,似乎没有什么人会去在意。我四扫视线后,找到目标。
健壮的猎人,泰格。
上半身的戎装全卸了下来,乱放在地上。**的上半身,几乎被数不清的伤痕雕饰着。
我走进泰格所在的那一桌子。
下巴的胡子接连上两鬓的须发。毛发覆盖他那粗旷的脸容的三分之一。在毛须之下的嘴巴大笑着。甚至能够看见口腔中嚼过的食物的残渣。
现在的他正是兴致的顶点,与同桌的同伴正夸夸其谈。
“……特产的蘑菇跟大松茸、还给我。”
盯着地板的我站在泰格的身边说道。
他似乎想要无视我,于是我再重复了一遍话语。这是一桌子的人停了下来。泰格也慢慢地转过头来对我说。
“来了一个又一个。什么蘑菇松茸啊?!”他的语气十分不客气。一如既往地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捏着鼻子,“你不知道自己身上一个臭味吗?赶紧滚一边去!”
“就是啊,一身臭味的。”
“臭烘烘的,影响食欲啊,滚一边去啦!”
同桌的人一起应声。
“特产蘑菇跟大松茸。我在任务的时候找到的,醒来的时候不见了。是你拿走的吧。”
“啊?!”他似乎很不满我对他提出的要求,“区区蘑菇松茸。”
他没有否认。
特产蘑菇跟大松茸在这种季节可是不多见,可以比旺季卖出更加高的价格。
“还给我。”
“就那么几个,莲牙缝都塞不住。早就吃完了。!”
“那还我钱。”
“呸。”他往地上吐了口口水,“跟我提钱?你忘记了是谁救了你回来的?混蛋蘑菇猎人。”
蘑菇猎人,是这里的人擅自给我取的外号。
“一直都只会找蘑菇、采松茸,所以才叫你蘑菇猎人。随便碰见野兽怪物都吓得尿裤子。不如现在就叫你‘尿裤子猎人’好了。”
“还给我。”
“还要还什么啊。这次就算是我救了你的报酬吧。你不会忘记之前被青熊兽吓得尿裤子直接昏过去的糗事吧。你忘记了的话我就帮你想起来。还记得没有啊现在?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了,现在不要说站在这里跟我提起蘑菇啊!早就不知道变成哪里的怪物粪便量。就像你身上的臭味一样。知道了没有!现在还有脸跟我提蘑菇蘑菇的。”
又是一连串的嘴炮。
我伸手想要打断他的话,结果一瞬间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反制压倒在桌子上。桌子上的食物我的一下子冲散了。
“想你这里的弱鸟还想跟我动手?还早以百万年呢!随便就吓尿了,怎么在猎人界混?快滚回你老娘怀里吃**去吧!”
泰格的同伴跟随着他的话语一起嘲笑起来。
我没有多么在意这些侮辱性质的话语。我已经听不进去。被烹调过的肉类料理就在我眼前。我的注意正全力抑制着来自胃部的翻涌冲动。
“迟早是个害人害己的废物!”
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害人害己的废物……
““住手,泰格!””
桔梗小姐跟抚子小姐似乎注意到了骚动过来。这里姑且不允许这类型的暴力事件。身为这里的管理人员的一员,她们出面制止。
“啊——————!!!!!!”
奋力跃起。
逃离现场。
“胆小鬼就不要出现在这里!”
在最后还是被泰格侮辱了一番。
留下了惊呆的桔梗抚子还有嘲笑的猎人们。
夺门而出的一瞬间差点撞上了正要进来的两个身影。就在快要撞上的瞬间,其中一个身影快速反应过来,将旁边的另一个人往自己方向拉。若不是他这一举动,恐怕我会跟另一个人撞个翻天覆地也说不定。
“哇啊。”
“没事吗,伊莎贝拉。”
“谢谢。但是真是无礼之徒。”
飞奔离开的我只听到他们这几句对话,我的心思一心要离开这里,完全没有想过其他的东西。
冲下台阶,好几次重心不稳而差点摔倒。
——害人害己的废物
——胆小鬼……
泰格的声音在我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垂头丧气地回到小屋。
马上迎来的就是罗尔的问候。我只是随便敷衍了一下就蜷缩在床上。至于工会所发生的事情我没有跟它说。即使我没有说什么,估计它应该也能改猜到到各大概。什么也不用说,也不用提。相依的我们仅仅是用这种方式来守护着对方,相互舔着对方的伤口,让对方还能够感觉到一丝丝活下去的希望罢了。
不管怎么地去舔动对方的伤口。伤痛的感觉却从来没有消失。
晚餐跟以往一样,干脆的萝卜干随意沾上少量的蜂蜜,往嘴里一塞。
尽管罗尔一再催促我再入口点别的东西,但是一如既往地这样就足够。对我来说已经非常的足够。
翌日。
在农场收集了部分能够使用得上的东西,出来后遇到了村长。
向来只喜欢坐在长凳出眺望着这个小村庄的村长很少会自己走动。但是这次却出现在我的农场的门口。看来她是故意来找我的。
特别梳理过的长发用着两根发簪给固定出发髻,身上穿着色彩鲜艳的和服。缓缓地向我走来。
“村长。”
“贵安,罗尔。”她微微地点了点头。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嗯。”
“是有什么任务?”我急切地询问。
“很可惜,这次妾身来找你不是任务的关系。”村长也露出丝丝怜悯的神色,微微地摇了摇头。
心里感到丝丝的失落。
“那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事实上是这样的,我们村子里面已经几位常驻在这里的猎人。你知道的是吧?”
我点了点头示意,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的确,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位常驻的猎人。其他也有很多经常来这里的喜欢四处奔跑的猎人,不过这里的温泉貌似很吸引人,于是一些猎人也很喜欢往这里跑。
“是这样的。我之前接到工会的通知,说会再派一名常驻的猎人过来。妾身也之前已经反映过吾等这里已经有足够的力量。但是工会还是执意这么做”
“新的猎人?”
“是的。因为村子里面能够提供的猎人的设施不多。吾等也尽量给常驻的几位猎人大人提供最到的帮助。只可惜的是,村子里面的资源也不多。妾身想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处于对村民们的利益最大化考虑,所以妾身是想请你……”
村长一脸内疚地向我解释道。
我的处境。
我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农场,半荒废的样子。模仿其他人的样子种植了蔬菜或者药草之类的,但是完全没有什么成果。终究自己不停地去模仿还是没有办法掌握种植的技巧。挖到的矿石也全数卖掉。
简单点说我完全没有将这农场发挥上作用。比起其他几个猎人,我的用处更加小。无论是任务还是别的。一直以来除了采集任务之外,从来没有做过别的任务。不要说保护村子了,就连自救都做不到。
此刻我又回想起昨天泰格对我说的那几句话。
所以,有新猎人来的时候。我会被剔除出去也是理所当然的,首当其冲的。
“……我明白的。”我点了点头之后就低头径自回家。
“罗、尔……”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吗?再过几天,新的猎人来了之后。农场、甚至连同这间小屋也得交出去了。工会所那里应该还能免费给我提供房间吧。没有了农场,现在这种勉强能够维持的生活之后又何去何从。
索性不要在当猎人吧。
但是……躺在床上的我仰望着天花板。左手高举。
包裹着布匹的左手。
即使不当猎人,我又能做些什么呢?不,不是我能做什么,是我能够做到些什么呢?一切都是这左手。
一切都是……
迷迷糊糊之间我睡了过去。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少,醒来的时候是被罗尔叫醒的。
“怎么啦?”
“村长说过两天早上让你去找她喵。”
“…………我知道,”回应过之后便扭过头去。
好烦恼。
估计就是让我离开吧。
再过不久这里就不属于我。
“她说到时候有任务得交给你喵。”
“诶?”
我立马回头来,确认一下是不是我听错了的关系:“任务?”
“是的喵。”
虽然是确认但是我也没有怎么高兴起来。因为即使有任务,也并不代表村长不会收回农场跟着部屋。
再三思量之后,我决定跟罗尔说说今天村长对我说的话。
“没问题喵。到时候我们再找别的地方住好了喵。上面工会会所那里有为猎人提供的免费房间喵。到时候我们就住进去喵。虽然没有了农场喵,不过反正我们也不怎么会用喵。到时候肯定没有问题的喵。”
“嗯。”
我们一直相互支撑着对方,一直舔着对方的伤口。然而伤口依旧没有愈合起来。
这部屋在过几天就不属于我们了。
收拾一下吧。
从箱子里面,当初赠送的两套防具以及几件武器都被我卖掉了,最后剩下的是一重弩。一把不知道什么地方坏了的重弩,无法发射子弹的重弩。即使想卖掉来换钱估计也没有人愿意收。想要修理的话,我也没有那么的容余。
黑色的重弩。
扁平的枪口,笔直的躯干。
看起来好像是某种甲壳或者鳞甲坚棘的某种材料造成的外壳。但是外壳并不完整,缺少了几个地方。从外面能够看到里面的结构。这重弩果然是坏了的。当
忘记了是多久以前从一个醉汉身上得来的东西。这种事情若不是再次拿出这重弩,估计这段记忆被我早就忘记掉了,而现在却又被勾勒起来。
但是至少这重弩是我现在唯一能够拿出手的东西。想想当初也就是一件偶然的事情。想不到如今这是我唯一能够依托的东西。没有武器的猎人又怎么能接受任务。即使是只参加采集任务。哪怕是就在村子附近,也会发生前两天那样的事情。途中突然遇到了闯入村子势力范围的怪物。没有武器,哪怕是采集任务,工会也不会颁发给我的。用碎布半包裹起来。这样只要看不出是损坏的重弩就足够了。剩下的只要提高警惕即可。
两天之后,在水蒸汽混杂着雾气的清早。
我背上了重弩带着罗尔来到了村长常在的枫树下的长凳出。
然而出现在那里的不仅仅是村长一个人,还有另外的两个人影。难道是新来的猎人?我有点怯场了。但是还是得过去。
一步一步地靠近。雾气中的身影就愈发清晰。
一个是长得相当清秀的男子。大该二十岁左右吧。旁边一个是大约同龄的女子。金色的长发微卷。雪白标致的脸蛋上如果猫眼一般的剔透晶莹双眸。一不小心,感觉自己思绪便被这双眸给吸进去。但是这双眸却只盯着身边的男子。
“好臭!”
女子捂着鼻子,脸上全是厌恶的表情。
我低着头,倒退了两步。
女子身上穿着紫色的衣服,紫色感觉更加凸显她的气质。一种让人觉得高贵的气质。两人的衣服貌似都不像是平民的服饰,特别是女子身上的。他们是贵族吗?至少女子是很有可能的。即使不是贵族,但也肯定是非福则贵的人。
这女子……非常的亮丽动人。
总觉得我站在她的面前有一种更加自卑的感觉。
他们看起来并不像是这村子的人,至少我在这里这段时间内都没有这两人的印象。但是看起来也不像是猎人啊。而且服饰穿着也不像是这边的人。
那么他们是谁?
可能是跟委托给我的任务有关的吧。我原本以为只是一般的采集任务而已。
“他是你在这里生态考察逗留期间的猎人协助。他对这一带相当熟悉。有什么都可以问他。另外他也是来自西大陆的人,不需要特意用这边的语言交流。”村长跟那名男子说道,然后低过头跟狡辩的罗尔说,“罗尔,你可以不用担心你主人了。”
“是喵。”罗尔随即就回答道。
“罗尔,这就是之前跟你提到的任务。短时间内都可以不用太担心。”村长再次给我说道。
担任那个男子的协助,而且是一段时间。这样即使新猎人来了之后我也可以暂时不用为生机而烦恼。
“谢谢你,村长。”
但是有点问题,虽然是担当协助。如果这男子喜欢往猎区深处走的话。那就不得面临得面对猎区深处的怪物的问题。只是村长她明白我状况应该也不会交给我那种任务吧。但是生态考察,是不是就得跟怪物扯上关系。
正当我要跟村长确认的时候。
“慢着!”金发女子一脸不悦地说,“村长,就不能换个人吗?”
“这个人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有啊!很大的不满,至少找个整洁点的人。”
啊、我身上散发的一股臭味。虽然我从来不在意。但是对方却十分介怀。
我低过头看着罗尔,罗尔也看向了我。
“是吗?椿你的意见吗?”
“我……没问题。”
“椿!?”金发女子对男子回应村长的答案感到不满。
大概这任务已经无望了吧。
“没事。考察的时候经常搞得一身脏,这样还省得麻烦。”男子再次说服女子。
这个男子完全不介意一身破烂的我,还有身上的一股臭味。
他跟泰格那群人有点不一样,完全没有看不起别人的感觉。那男子的目光十分的柔和。而不是泰格那种尖锐刺痛。
完全相信我的感觉。
但是要是我在任务的时候……
正在向我内心挣扎的时候,几只小艾路猫向村长报告了一个坏消息。一时没有注意到发生什么事情的我半蹲下来听罗尔的复述。貌似是有一只年老的艾路猫不见了。
村长神色凝重地说道:“椿,抱歉。本来想让它们的爷爷告诉当年的事情,但是它们的爷爷又不见了。大概有独自一个跑到溪林里面去了。所以这件事先停一下,之后再告诉你。”
然后又转过来对我说:“罗尔,紧急事态。马上到溪林里面找到小晶。”
“小晶?”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见过,那只偶尔出现在村子里面的失明的艾路猫。报酬等事成之后再结算。”
失明的艾路猫?
“我知道了。”
只是溪流的话还没有大问题,只要小心一点就好了。最近时间工会对溪流的怪物也进行过清除。应该没有问题
“了解了喵。”罗尔也回应道。
我整理一下东西。这次的事情紧急的样子。虽然有点可惜,但是采集之类的事情就先暂时放下吧。本想采集工具也先暂时搁下,但是又觉得其实可以在任务完成后顺便采集一下。只是希望到时候对方不介意就好了。
没有问题的。
在我整理的期间女子貌似跟男子发生了争执,但是最后还是被说服了。
没有太留意,不过男子好像也想要跟我一同前往溪流。而最后连金发女子也要一同前往。
“那个,罗尔,对吧?”
男子突然转过来微笑地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
“我叫做椿。”
然后笑着向我递出了右手。
“……呃?”我的大脑没有理解当前情况。
一点一点地递出自己右手,颤抖着的右手。手心传来的除了温度之外还有另一种东西。
“……以后关照了”
“……………………嗯。CH、椿……。”
或许是救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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